农夫山泉最近有点“烦”。自4月10日被媒体质疑水质问题之后，小小瓶装水酿出了质量大风波。昨天下午，农夫山泉在北京就其水质标准问题召开了新闻发布会， 现场一度出现混乱。农夫山泉宣布北京水厂关门，并再三重申自己的“清白”，宣布向当事媒体索赔6000万元名誉损失费。

27天双方的激烈争辩，焦点集中在对地方标准宽松于国家标准的质疑，在没有国标的情况下，地方标准如何参照？对应国标何时能出台？市场上名目繁杂的“概念水”，又如何纳入标准的框框中？这些当前瓶装饮用水行业存在的普遍问题，是农夫山泉事件带来的最宝贵反思。

农夫山泉宣布关闭北京工厂

在昨天的发布会上，农夫董事长钟睒睒表示，农夫山泉将关闭北京工厂，“我们在北京的厂子，五年都没出过任何问题。我们今天明确，今天起不在北京再生产了。”在谈到关厂原因时，钟睒睒避开了水质标准问题，称“因为一个产品的协会就可以让一个公司的产品下架，这样的环境农夫山泉只能退出”。

不过发布会现场一度出现了不小的混乱。当企业方委屈地表示“对农夫山泉批评报道就是一个局”，称幕后有人在策划时，当事媒体怒而冲上台回应表示“所有报道都经得起推敲”。

发布会进行过程中，网友也有自己的判断，“文汇报”官微昨天同步发起了“一瓶水引发的唇枪舌战，你信谁？”的调查，引发大量评论，网友“双九龙”留言表示，“说明媒体还有点责任感”，网友“非知名兽医”则表示，“更加相信农夫”，也有网友一句话调侃这是“有钱人和知识人的矛盾”。

地方标准何以低于国家标准

在“质量门”的漩涡中，瓶装饮用水的地方标准与国家标准问题，被推到了风口浪尖。

沪上一位饮用水企业高管告诉记者，在饮用水标准中，按照《标准化法》适用范围共划分为4种，从上而下分别为国家标准（GB）、行业标准、地方标准（DB）和企业标准，“一般来说，国家标准是‘最直接的沟通语言’，最具普遍性。往下游走，标准一步步提高。”按照常规逻辑，地方标准应该比国标更严。

但是农夫山泉“质量门”事件中，地方标准则比国标更加宽松。根据媒体曝光，农夫山泉商品标签上标注的产品标准号为浙江地标“DB33/383-2005 瓶装饮用天然水”，该标准在砷、镉等不少毒理指标要求上宽松于两个强制性国家标准——《瓶（桶）装饮用水卫生标准》、《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》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？

上述高管告诉记者，“玄机”的关键有两点。首先是“饮用天然水”的概念，它并没有直接对应的国标，“在没有国标的情况下，企业可以采用行业标准、地方标准”。这也是农夫山泉“自清”的主要依据。而第二个关键点则在于，一些国标在提高。如果仔细辨认引发冲突的标准，农夫山泉引用的浙江地标是2005年发布的，被引用的国标则是2007年才开始实施的。

一方面是“原地踏步”的地方标准，另一方面则是一些国标的不断改进。两者之间的冲突，造成了地标低于国标的倒挂现象，这实质上正反映出饮用水标准交叉地带的盲区。据悉，目前这一现象已受到重视，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透露称，目前正在加紧对饮用水标准交叉不一的清理工作，将整合公布新的包装饮用水食品安全国家标准。

如何减少“概念水”打擦边球

由于没有直接对应的国标，农夫山泉的“饮用天然水”就一直游离在地方标准与国家标准的“交叉地带”。此事广而推之，究竟还有多少包装饮用水游离在外？

记者了解到，目前我国食品卫生和质量两套国家强制标准“并肩而行”，使得我国的包装饮用水共有4个国家标准，分别是GB8537《饮用天然矿泉水》、 GB17323《瓶装饮用纯净水》、GB17324《瓶（桶）装饮用纯净水卫生标准》以及GB19298《瓶（桶）装饮用水卫生标准》。除了最后一项外， 前3个国标均是对应“天然矿泉水”和“饮用纯净水”这两大最常见的饮用水而设。

但近年来，市场上的“概念水”层出不穷，除了几年前就流行的“矿物质水”外，还有“山泉水”、“天然净水”、“冰川水”等等。而这些“概念水”都不曾出现国标的身影，上述饮用水企业高管就对此表示很“纠结”，“我们希望按照国标来生产，简单明了，但现在没有国标，只能在哪里生产（水），就执行哪里的地方标准，对企业来说也是种负担。”

农夫山泉的“饮用天然水”已经吃了没有相应国标的亏，将来新的“概念水”也可能会出现相同的问题。如何将这些“概念水”收归到国标体系中？有专家建议，一个统一而基础的包装饮用水国家标准需要建立起来，为各种饮用水地标拦一道“门槛”，除此之外，对于一些“概念水”的国标也应该加紧制定起来了。

记者徐晶卉